▲卜子夏画像

(资料图片)

卜子夏，

姓卜名商，

春秋时晋国温人（今河南温县）。

他在孔门七十二贤中居于第四，

是孔子学说的主要传承人，

参与创立了儒家学说，

对后世有着深远影响。

孔子去世后，

卜子夏来到黄汾交汇的山西河津一带

设教授徒，

史称“西河设教”。

至今，

在运城河津还留存有许多卜子夏的遗存。

在河津市阳村街道办东辛封村，

有卜子夏祠堂，

在正堂廊下有一块石碑，

名为《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

主要记载了

明正德九年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的经过，

以及免除卜子夏后裔税赋差徭的帖文。

从中透露出的信息，

弥足珍贵。

▲卜子夏祠堂

《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碑文浅析

文 / 张金龙

《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石碑，现存于河津市阳村街道办东辛封村卜子夏祠堂正堂廊下，明正德九年（1514）立石。青砂石质，圆首方座，高123厘米、宽64厘米、厚17厘米。

碑阳额篆“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碑记”。碑阳文楷书，共21行，满行36字，主要记载了明正德九年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的经过。

碑阴额题“卜子夏后代贴文记”，碑阴文楷书，共11行，满行38字，为免除卜子夏后裔税赋差徭的帖文。

▲《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石碑

一

正面碑文记述的重修经过

明正德九年七月，山西按察副使吴江来到平阳府河津县，为表彰弘扬先贤之风，到魏国公卜子夏祠堂拜谒。他见祠堂规模不大，地址狭小，墙倒厦塌，祠堂东侧空地又被邻人侵占，卜氏后裔苦于征徭，贫无以给饭食，弱无以支门户，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吴公据实秉公办事，依法收回邻人侵地，又在祠堂西侧空地买地一亩，阔大祠址。“命有司建外門三楹，中門一楹，東西兩廡各三楹，正堂仍舊，俱飾以丹漆。中門傍通掖門，正堂傍翼夾室，繚以周垣，宏敞富麗，足爲妥神之所，皆取辦于罪贖而民不煩也”，即命当地官员专门负责给祠堂建了外门、中门、东西厢房，连同正堂一并予以粉饰丹漆，在正堂旁建夹室，四周砌筑围墙，使祠堂宏敞富丽成为妥神之所，以此赎罪敬奉先贤，而且也不扰民。还命卜氏后裔住在祠堂的夹室，主持搞好祀事，考虑到他们家门不振为时已久，家世已衰，又让官员用公文的形式去其家告知。

“是役也，提調則邑侯韓君相，董工則貳尹張君紀暨邑判劉君友，邑贊周君義、邑庠掌教王君田、分教王君瓚、尚君義與庠生高慶軰咸贊襄事焉。經始于是歲八月之甲午，落成于是月之丁巳。於戯！盛矣哉，斯舉也速矣哉，斯功也！亦可見吾道在人，趨事勸工，固樂爲之也”。

重修卜子夏祠堂这项工程，总协调指挥由邑侯（县长）韩相担任，主事负责人为贰尹（县丞的别称，副县长）张纪和邑判（大致为公安局长）刘友，县簿（县府秘书长）周义、县学校长王田、教师王瓒和尚义、秀才高庆等都盛赞此事。当年八月初开工，月底落成（碑文中起始与落成时间为干支纪年，甲午日与丁已日相差23天），如此浩大的工程仅20多天就全部完成。此举速度之快，可见事在人为，说明本次重修卜子夏祠堂官方极为重视，百姓拥护，重修工程很快完成。

▲正面碑文拓片

该碑文由陕西西安府郃阳县儒学教谕孙璵撰写，他曾经在吴江门下学习工作 ，又是分管文庙祭祀的官员，所以吴江让他撰写碑文记载此事。

碑文中极具历史价值，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当属500多年前古人对卜子夏的评价：“竊惟子夏之在當時，魏文侯重其道，師之。盖不止文學名矣。矧傳道之功亞扵顔曾、優於諸子，夫何顔氏子孫代沾世澤，而卜氏之後至於此？誠闕典也”。他认为子夏在当时，魏文侯重其道，拜他为师。不仅在文学上名气很大，而且其传道授业的功劳仅次于顔回、曾子，优于孔子门下的其他学生，但为何顔氏、曾氏子孙代沾世泽，而卜氏之后却到了这般地步，实在是没有规矩啊？

碑文接着写到“他人視之恬不爲意，公則賢裔流落殆盡，而魏公墳墓祠宇將非卜之所主。幸而公以有道之長存重道之心，曲爲區處，一時賢祠增隆，賢裔得所，所以扶植斯文，風動賢鄉者，不既多乎？璵猶冀公請于朝，俾賢祠有專祀，賢裔獲世蔭，則皇明盛典昭示永久，奚啻補前代之闕而已耳”。

其意为：可惜别人见此不以为然，先贤后裔流落他乡，祠堂坟墓卜家人都管不了。幸运的是吴公敬贤重道，非常重视，周密安排，很快使得贤祠增辉，卜氏后裔情况好转，扶植文学、尊重先贤的人越来越多。我还特别希望吴公请示朝廷，使先贤祠堂有专人祭祀，先贤后裔出仕为官、获得世荫，让明朝祀贤盛典昭示永久，这岂止是补前代之缺憾啊！

这段碑文不仅高度评价了卜子夏的传道功绩和历史地位，而且论述了重修卜子夏祠堂的理由、意义、效果。

二

碑阴贴文内容解读

碑阴贴文内容大致如下：

山西等处提刑按察司清軍带管分巡河东道副使吴江，为了优抚先贤后裔，以崇尚圣人之道。据河津县申报，已修筑过卜子夏祠堂的房屋围墙，并扩大基址、复还坟地，按照事先的安排都已办妥。现卜子夏后裔近因差科繁重，多致流亡，仅存卜谅、卜聪二门，又都贫穷柔弱，不能自立。若不加优恤，恐仍要转走他乡，供祀守坟无人，实在不便。

对此拟定执行，由河津县官吏查询验证弄清事理并负责落实，“即將卜諒、卜聦本户遞年該征税粮馬草俱派存留輕省倉塲，以便輸納，仍免其雜泛差徭一應丁門等，□并管解軍匠等差，悉毋僉取，不許槩派。邉儲起運審編均徭銀兩，僉撥軍匠解入。負累支持逼迫逃竄，致先賢守墳供祀之人，有辜皇朝崇儒重道之意。若里書人等敢有仍前僉派科擾者，許其赴官告理，外合行帖，仰□人收執，永遠遵依施行 ”。

也就是将卜谅、卜聪本户递年该征的税粮马草和留于地方的其他税赋全部省免，不予缴纳；免去其“甲里、杂泛、均徭”等经常性杂役，且把“解差、军匠”等差，也全部免除，不许再派；边防需交的均徭银两经审定后全部拨入军匠核销。如因负担过重逼迫逃离，致先贤守坟供祀无人，有辜皇朝崇儒重道之意。倘若有乡里官吏等仍如以前科派税捐差役，骚扰卜氏后裔，许其（卜氏）到官府告发。对外行帖公布，相关人收执，永远遵依施行。

▲碑阴贴文拓片

三

碑文所涉及人物及身份

碑文记载的古代人物最重要的当属山西按察副使吴江，文中三次写到他。《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首句就写到“山西按察副使吴公行部平陽之河津以表彰先賢爲觀風首務，爰詣魏國公卜子夏祠展拜焉”，是他到河津安排督促重修了卜子夏祠堂，免除了卜氏后裔的差徭税负，使“崇儒重道，兴文敬贤”的乡风重新兴起。文未又写到“吴公諱江，字從岷，湖州德清人”，即吴公名字叫吴江，字从岷，湖州德清人，今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人。

《卜子夏后代贴文》的首句“山西等处提刑按察司清軍带管分巡河東道副使吴江......”则把吴江的官职介绍的更详细了。明代省级行政区称为“承宣布政使司”，简称为“布政司”，而不称为‘行省”，在正式的文件中，为了避免“行省”两个字，地名下面加上“等处”，“山西等处”就是山西省的意思，这也说明《卜子夏后代贴文》是当时官方的正式文件。

省级政府设三司，即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有按察使、副使，掌一省刑名按劾（查验弹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职能。提刑按察副使职责是分道巡察其兵备、提学、抚民、巡海、清军、驿传、水利、屯田、招练、监军等，也叫“巡道”、“道员”，大致相当于现在的省纪委和政法委分管几个地级市兵备等专项事务的副书记。贴文中的“清军”是清（管）理卫所军伍（勉强解释为“安置退伍军人”）的意思。“分巡道”是提刑按察司内设机构，由按察分司改置而来，吴江是负责监督﹑巡察河东道所属州﹑府﹑县政治和司法等方面情况的提刑按察副使。

当时山西有冀宁道、冀北道、河东道，河东道管辖区域应为晋南的2府3州（蒲州府，平阳府，解州直隶州，隰州直隶州，霍州直隶州），河津属平阳府管辖。按察副使不同于知府，是介于省级领导（总督、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和市级领导（知府）之间的地方长官，官阶为正四品（也有从四品的）。

▲卜子夏祠堂  图源：河津融媒

据明《嘉靖德清县志》载：“吴江，字从岷，号与斋，弘治中筮仕（初出仕为官）刑部主事，迁员外郎……正德初，擢江西按察佥事，改佥河南。后升山西按察副使（从四品），转河南布政司右参政（从三品），抚治南阳。正德十六年罢归，至嘉靖中疾卒。”吴江墓地于1991年被发现，1996年发现"皇明进阶大夫河南右参政吴公墓"墓碑，并于同年11月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碑文的撰文人孙璵，举人，山西榆次人，当时是陕西西安府同州合阳县儒学教諭，教谕是明代县级政府主管当地教育的官员，相当于现在教委主任或教育局长，并且掌管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书丹和篆额者为中书科中书舍人、本县人薛夔，明代内阁的中书科（秘书性质的机构）设有中书舍人，掌书写诰敕（朝廷封官授爵的敕书）、制诏（皇帝的命令）、银册（皇帝册封妃、嫔及郡王的镀银册子）、铁券（皇帝赐给的勋章、世代享有优厚待遇或免死罪的证件）等，从七品。也就是说薛夔是在朝廷内专业写字的人。

▲卜子夏祠堂

碑文中还涉及到当时的县长、副县长、政府秘书长以及掌管教育的官员、教师等人，只有知县韩相在《河津县志》中有简单记载，为山东人。“管工吏干間劉廷舉”，是指当时重修卜子夏祠堂时的驻地负责、管工监工之人，本县干涧村刘廷举，属县府小吏。

贴文中“去後，今前因看得卜子夏後裔近因差科繁重，多致流亡，止存卜諒、卜聦貳門，又皆貧乏柔弱，不能自立”。说明当时卜氏后裔仅存卜谅、卜聪二门，现河津市东辛封村与清涧村的300余名卜氏族人应为卜谅、卜聪之后人。

重修魏国公卜子夏祠堂记碑刻，既讲清了当时重修祠堂的原因、过程、效果、影响等全面情况，又附有官方免除先贤后裔税负差徭的正式文件，不仅记载了由朝廷命官亲临督办之事，而且由县学教谕撰文、内阁秘书书丹，足见官府的重视。此举充分肯定了卜子夏传播儒学文化、培养治世之才的历史功绩，说明卜子夏在当时地位很高，已经成为文人处士、官宦吏目极其崇拜的先贤人物。

河津市东辛封村现存的卜子夏祠堂是今人按旧制在原址上重建的，仅存正堂，为运城市文物保护单位，该石碑应是祠堂中最具历史价值的附属文物。

*作者系河津市文物局原局长，现河津市政协常委，三级调研员

▲卜子夏祠堂

《论语·颜渊》 子夏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 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

故事中，孔子的弟子司马牛有一次向孔子请教怎样做君子。孔子对他说：“君子不忧愁，不害怕。”司马牛不懂这话的意思，问道： “不忧愁，不害怕，就叫做君子了吗?” 孔子说：“君子经常反省自己；所以内心毫无愧疚，还有什么可忧愁、可害怕的呢?” 司马牛告辞孔子后，见到了他的师兄子夏，忧愁他说： “人家都有兄弟，多快乐呀，唯独我没有。” 子夏听了安慰他说： “君子对工作谨慎认真不出差错，和人交往态度恭谨而合乎礼节，那么普天之下到处都是兄弟，君子何必担忧没有兄弟 呢?”

延伸阅读

卜子夏“西河设教”与“西河学派”

文/冯永红

河汾设教，源远流长。在王通“白牛溪设教”之前，就有春秋战国时期卜子夏的“西河设教”。

公元前479年孔子去世，卜子夏在为孔子守孝三年后，踏上了返归故里的道路。公元前475年应邀来到晋国魏氏的河汾地域从事教育事业，长达55年（前475——前420）之久。期间，前22年（前475——前453）是在春秋晚期三家分晋之前的晋国，后33年（前453——前420）是在战国初期的魏国度过，史称“西河设教”。

▲卜子夏祠·匾额·清

图源：河津融媒

“西河”是一个地理方面的概念。古史学家刘起纡在《古史续辨》中指出，人们所讲的东河、西河和南河，实际上就是黄河上古流程中的三个不同位置的河段。古黄河下游自南向北纵贯今河北省中间稍偏西，至天津附近入海，称东河；山西和河南省之间的称南河；山西和陕西省之间的称西河。

这就是广义而言。具体来讲，卜子夏设教的西河系指从龙门到风陵渡这段长约200公里的河段，人们把它称之为龙门西河，亦称晋属西河。由孔尚任编纂的《平阳府志》载：“今汾北有子夏山，相传为子夏设教处，又有石室、学堂、哭子镇诸遗迹。子夏退老之西河，当以河津为是。今河津有子夏墓，又有子夏石室。”

▲东辛封村东南存有卜子夏墓

图源：河津融媒

卜子夏西河设教，在中国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史籍说“子夏居西河，教授三百人”。在他门下那些高足弟子的思想走向上呈现得极为明显，突出的如吴起、李悝、田子方、段千木、禽滑厘、公羊高、谷梁赤等人。这些弟子有的成为君主之师，有的成为政治家、军事家或道家、墨家的骨干，也有的成为儒家的学者或法家的鼻祖，所以就连魏文侯也拜卜子夏为师。

卜子夏的学术思想影响深远，不仅对荀子、王通、薛瑄学术思想的形成有直接影响，他的一些经典论述至今也还被广泛应用，形成“西河学派”。他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一语，被高悬于象征世界和平的联合国总部，借以表达世界人民追求和平的心声。这句名言也被列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迎宾词之一。他的“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一语，作为复旦大学校训已立于世百年有余。他的“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一语，也被镶嵌在美国芝加哥文化中心。这些都说明，卜子夏的思想理念，既是中国的，又是世界的；既是传统的，又是现代的。

▲清乾隆四十一年所立的卜子夏碑记

图源：河津融媒

那么“西河”到底是指哪里呢？很多人在地理位置讲是陕西韩城，因为在晋陕黄河段韩城曾是魏国“西河都”。但是这种理解上有失偏颇的。

西河，古水名。指西北地区南北流向的黄河。《尚书·禹贡》：“黑水、西河惟雍州。”《史记·吴起列传》：魏“武侯浮西河而下”，指今山西、陕西两省间自北而南流向的黄河南段。《史记·卫将军列传》：“车骑将军(卫)青度西河至高阙。”指今山西、陕西间黄河北段及宁夏、内蒙古境内自南而北流向的黄河。因此，仅从黄河方位看肯定韩城是河西，但河西不能叫“西河”，按这种叫法要称“东河”或“河东”了，这就是为什么运城地区叫“河东”的由来，因为从秦朝和唐朝的政治中心咸阳或长安来说，大河之东的运城当然叫河东了。

因而，《古史续辨》中讲“山西和陕西省之间的称西河。”这个说法是对的，晋陕兼有之。

那么，卜子夏设教到底是“河东”还是河西，为什么两岸都有“龙门书院”。现在陕西一方龙门书院大都因没受近代侵华战争保存较为完整，而山西一方尽毁。“子夏居西河”是孔子死后的公元前475年，刚好是“三家分晋”时期，秦国的势力还达不到西河，西河郡势力范围还在晋国范围。做为教育家的卜子夏足迹可能在整个魏国从事教学活动，四处讲经，传播孔子的儒家学说，所以说“西河设教”，就是指卜子夏在晋陕黄河两岸魏国范围内讲经授课。“西河设教”是卜子夏做了魏文侯的老师，华夏文化的重点就转到了魏国，形成了著名的西河学派。

卜子夏在西河的象征意义极其重大，不仅对魏国、韩国、秦国、楚国、赵国这些外族文化占上风的国家的怀化作用十分显著，而且使魏国俨然成为中原各国中的文化宗主国，从而成为战国“七雄”中百年首个称霸的强国。

“西河文化”这里概括地说，其特征有三，一是以战国初期为核心。二是以魏国西河为核心。三是以子夏师徒活动为核心。在这期间韩城龙门西河发展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总和可称之为“西河文化”。

▲战国~魏 错金银云纹车饰

1951年河南辉县固围村出土

国家博物馆藏

那么，

卜子夏是个怎样的人呢？

孔子如何看待他呢？

继续往下看！

浅析孔子学生卜子夏为人的性格特点

文/王丽英

孔子有名的学生，除了学术思想各有特点外，为人性格上也有各自的不同。仔细查阅材料，发现卜子夏有如下几点。

一、为人勇武

子夏以“文学”著称，一般人会认为他的性格定是柔和温顺、不敢多事的。其实不然，大量材料证明他和子路一样，性格爽朗，做事勇敢。

第一，他有武士之勇。孟子和公孙丑谈“勇”时说“北宫黝似子夏”。北宫黝是怎样的勇呢？孟子说得很清楚，就是：“北宫黝的培养勇气，肌肉被刺，不颤动；眼睛被戳，不眨眼”（《孟子·公孙丑上》）。那么，子夏之勇，也是如此了。另外《晏子春秋·内篇问》中也说，孔子根据实际需要叫人陪伴，当“德不盛，行不厚”时，“则颜回、骞、雍侍”；而当“气郁而疾，志意不通，则仲由、卜商（子夏）侍”。我们知道仲由（子路）是孔子的保镖武士，而这里把子夏和子路并提，可见子夏也是个勇敢的武士。

第二，他有宰相之勇，有不畏惧大国君主和不受其侮辱的精神。《韩诗外传》卷六记载说：卫灵公派人去召某勇士，子夏对派去的人说，有某某之勇的人也可以去吗？回答说可以。于是子夏就毛遂自荐随同而行。那位勇士“入门杖剑疾呼”，要是你子夏不甘拜下风，我就砍你的头。子夏也不示弱，于是两人就比起高下来，后来子夏竟把那位勇士说得哑口无言，其中一条是说，他和那位勇士一同陪着卫君会见赵简子，赵简子不按礼节穿朝服相见，而是“披发杖矛而见我君”，在卫君受到侮辱的情况下，那位勇士并没有什么表现。而子夏则急趋而进，对着赵简子说“君不朝服，行人卜商将以颈血溅君之服矣”，结果赵简子只好听从。子夏确是蔺相如之勇的先行者。

二、好与贤己者处

《说苑·杂言》记载：孔子根据他平日对弟子的了解，预计说：我死了以后，子夏会不断地进步，而子贡会不断地退步。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子夏喜欢同比自己贤能的人交朋友，而子贡则好比自己差的人往来。“好与贤己者处”确是他为人的又一特点。

《论语·子张》中记载：“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在交结朋友的问题上，子张主张不管什么人都可结交，而子夏则不同，他只结交可以结交的人，对那些不可结交的人就拒绝交往。这和他的“好与贤己者处”的为人性格是一致的。

三、擅长主持礼节仪式

《汉书·东方朔传》记载了东方朔这位滑稽大王和汉武帝的一段谈话，说的是圣君用人一定能把各种贤能之人，安排在最恰当的位置上。他说譬如请周公、召公为宰相，孔子为御史大夫，姜太公为将军，子贡当外交官，颜回、闵子骞为博士，子夏为太常……他把最著名的历史人物都请了来，并按照各自的特长分配了官职。而子夏也是被请的对象，并且分配了“太常”的官职，当东方朔说完后，引得汉武帝抱腹大笑。

当然，这是滑稽大王说的笑话，但在这个笑话中，也说明子夏是胜任“太常”这个掌管宗庙礼仪的职务的。他的这一特点，与他熟悉古代典籍有着直接的关系。

四、关于“师也过，商也不及”的特点问题

《论语·先进》载：“子贡问：‘师（子张）与商（子夏）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朱熹《论语集注》说：“子张才高意广，而好为苟难，故常过中。子夏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故常不及。”自从朱熹这样注释以后，黄式三的《论语后案》、康有为的《论语注》等等，也都是重复着这样注释，好像已成定论似的。我觉得这样理解不符合事实。

因为，第一，子张固然才高意广，然子夏也是个才气横溢的人物。《论衡·知实》就说子夏“有圣人之才”。尤其在解释古籍方面，更是别人所不及。第二，至于说子夏笃信谨守、规模狭隘等，更是不切实际。在他的思想中法家的思想因素很多，在为人性格上他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谨小慎微，而是个勇武爽朗的人。所以朱熹这样的注解是有待考证的。

笔者认为，子贡在这里问的和孔子回答的是具体如何交朋友的问题。孔子说，子张所交的朋友什么都有，面很广，但广得有点过分。而子夏只结交比自己贤能的人，面不广，朋友少，所以说他不及。如前引《论语·子张》篇那段文字就是如此。孔子自己也说“毋友不如己者”（《学而》），他怎么能说子夏这样做不对呢？这主要是因为孔子在这个问题上，有时他也和不理想的人交往。《论语·述而》篇说：“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已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就是说，对于过去不满意的人，不要老看到人家的不足，也要看到人家进步的地方，做事不要太过分（“唯何甚”），不要死抓住人家以往的过失不放。孔子在交朋友方面既不同意太广，也不同意太狭窄，所以他说了上面那段话。

*原文载于《决策探索》（下半月）2013年03期

▲战国~魏 青铜辕饰

1951年在河南省辉县固围村出土

国家博物馆藏

图｜张金龙 河津融媒 动脉影 国家博物馆

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或机构所有

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南丽江

审核｜方天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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